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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报道丨钥匙玩校:打开生命

朱埼铖 新教育家 志道
2024-10-25





“钥匙玩校”并不是一所学校。
对少年们而言,它是一所新奇独特的夏令营/冬令营、一方让青春自由绽放的诗社、一个重启人生的加油站、一种探索未来的学习方式。
对教育行业而言,它是一个独立于传统教学模式之外的另类物种。认可它的人将它看做“补位者”;不认可它的人,则将之视为“挑衅者”。
对创办人池晓而言,它是在2015年不经意播种之后自由生长的产物,从来没有被刻意设计过。他说“好玩是它的底线,而不是特色”,同时坚定地主张“教育应当向游戏学习”、“学习可以是快乐的”,以此为至高准则,为一群孩子开发基于通识教育的个性化成长路径。
这个外表比同龄人显得早熟、却又在内心始终住着一个“小飞侠”的90后教育创业者,用自己近十年的坚持,努力维持着一束微小火苗的跳动。
而这束火苗,对钥匙玩校迄今为止招收过的2000余名少年而言,或许正是彻底照亮他们人生路途最宝贵的那束光。



池晓
“90 后”,非应试教育路径探索者
钥匙玩校及好奇学习社区创始人




主要接纳“问题少年”的钥匙玩校创始人池晓,自己却并非曾经的问题少年。恰恰相反,他求学阶段的多数时候都是“学霸”。


天资聪慧的他,初中拿了全国数学奥赛一等奖,中考也轻松得到高分。但他在学校里却开始觉得自己“并不配”这样的成绩,因为很多同学明明比他用功却没他分数高。还有另一种同学,天天跟自己一起打游戏后来却照样考上北大清华,他觉得这样“不公平”,更何况自己还有很多“想干却没机会干的事情”。


他说:“School一词的希腊语本义就是闲暇,但现在的学校正与闲暇南辕北辙,更与学习渐行渐远。”,并且强调:“为工业时代制造标准化线性人才的教育模式,消磨了很多人的个性和创造力。”


池晓开始思考,教育本质上是否应该让每个人的天分和才华得到充分发挥,而未必是让大家以统一的标准去竞争?学生时代的他,觉得自己的天分远不止做题考试,而周围那些一门心思想考好的同学,天分也未必一定在这里。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了很多可能性,只能按照固定的套路和模式去生活。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有一颗使命感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底悄悄植下了根。



大学毕业之后,他逐渐接触到一些与自己具有类似想法的国内外教育机构,耳濡目染便萌生了正式下场做教育服务的念头。“我希望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做切口。”他说,并发现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打游戏高手,便去琢磨游戏跟教育有什么共通之处

最后他总结出,教育者和游戏设计师其实做着同样的事情,即让参与者能够一直处在由内驱力带动的心流状态。他发现,Education(教育)一词的希腊语本义是“使引出”,即让教育者能够引导出学生自愿学习的主动性。而电子游戏之所以被称为人类在技术革命之后的“第九艺术”,哲学家赫伊津哈甚至在《游戏的人》中称“游戏先于文明”,是因为“游戏本身就是设计得非常精妙的学习产品,最大的功能是让我们能够去爱上学习”。


未来学家简·麦格尼格尔总结过游戏的四大特点——规则、目标、反馈、自愿。这恰恰是池晓眼中极佳的教育条件和方式。在充满各种可能性的游戏里面,孩子们每时每刻在游戏都在学习新技能;掌握新信息;完成新操作;搞定更难的任务。于是他得到结论:“游戏恰恰是所有的互动关系里,孩子天生最喜欢的一种。”


传统教育模式提倡苦读,反对游乐,动辄祭出“玩物丧志”来警醒下一代。所以对于很多人而言,通过做游戏的方式来实现教育,简直就是一个玩笑。但池晓偏偏不开玩笑,而是真正开起了“玩校”。


他将布鲁纳的观点“任何学科的基本概念都能以恰当的方式教给任何年龄的任何人”引申为:狭义的学习是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以规定方式向规定对象学习规定内容;而广义的学习是随时随地以任何方式向任何对象学习任何内容,并给了一个生动而简洁的比喻:“学校在墙外,教育就是翻墙。”





作为核心构建者,池晓为钥匙玩校赋予的使命是:让教育好玩起来;让每一个中国孩子爱上学习。


参考古希腊七艺、古周朝贵族六艺、50年代哈佛大学提出的通识构想、外交官的IB课程体系以及多元智能理论,钥匙玩校开发了一系列更适合中国青少年的学习项目。


之所以用“钥匙”来为玩校命名,那是因为池晓认为钥匙既能打开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门,也能打开回家的门。这代表了两种学习方式,一种向外探寻可能性,进行自我通识教育;另一种找到自己的初心,自我整理,认识自己的天赋智能。他说钥匙玩校给不了少年整个世界,只能提供一把钥匙。


而他口中的这把钥匙,真实地在2000多个8-18岁青少年最关键的青春期,开启了他们熊熊燃烧的生命。



钥匙玩校的每一期夏/冬令营,就是围绕“自我、他人、社会、宇宙”四层关系而展开的诸多特定的游戏化场景。譬如“世界重启”,探索大灾变以后怎么一步一步的重建人类文明;譬如“光阴的故事”,模拟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的全过程,让孩子了解各个阶段的人生体验和人生挑战;再譬如“达芬奇的眼睛”,以发明全才达芬奇的视角来观察与发现世界。


在夏令营里,老师(玩校叫“玩伴”)和志愿者带着孩子们一起拍电影;设计游戏;自造光剑、钟表、桥梁、悬臂、滑轨;创作皮影戏;创立奶茶品牌并且卖掉;用超过100种桌游学习博弈决策和逻辑思维;还把成都“变成一本书”,让大家在行走中去阅读城市……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冬令营越来越成熟。2019年,池晓干脆效仿英国传统学院制公学,设计出学院制夏令营,在14天里进行了450多种不一样的学习活动和99项奇奇怪怪的比赛,其中很多都是由学员参与共创:非暴力沟通、被讨厌的勇气、如何赚钱、学会抬杠、说唱音乐里的黑人英语、恋爱心理学,摩斯电码,打败赌场的算法、如何向GPT提问、模拟拆弹、电影海报cosplay、正念冥想、自制鬼屋……


这一系列五花八门的内容,涵盖了既好玩又稀缺的青春期体验,让无数原本厌学或有社交恐惧症的孩子,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学习,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点与闪光点,甚至确定了人生的志向追求,从抑郁到开朗;从沉默寡言到自信表达;从逃避学习到主动学习;从无助迷惘到确信坚定,彻底变得爱笑、爱说话、有活力了。


2015年至今,立志成为“中国教育创意的集散地”的钥匙玩校,已经原创开发了50多种不同主题的内容和累计超过1000种游戏活动,营员遍布纽约大学、美国西北大学等全球各地的知名学府,且从十二三岁起就在玩校成为了彼此的至交。


他们彼此的照耀,将闲暇变成为创造的沃土,而不是时间的坟墓。






2019年,一个曾经参加过钥匙玩校夏令营的少年,在申请哈佛大学暑期项目时写道:“钥匙玩校让我意识到,学习可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而不是被强制灌输知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背后却潜藏着无数孩子的心声。

学习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只有通过考试才能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片面追求分数而带来的“小学生鸡娃;中学生内卷;大学生空心”,已经困扰了中国长达数十年。有一些孩子便是在这样不正常的内卷中,生命渐渐枯萎。

作为钥匙玩校的创始人和首席玩伴、游戏设计师创造力课程设计师,池晓始终坚信“学历只是实力的一部分”、“世界上没有差生,只有被打压的天才”,他不遗余力地推广“游戏即学习”的理念和“间隔年”、“间隔日”计划;告诉少年们把时间花在哪里,就会成为哪种人,以及生命的秘密在于探索天赋,识别天赋,兑现天赋。



在钥匙玩校,体魄与脑力同样重要,而不拘一格的创造力则高于一切。这样的尝试,对于整个中国教育行业而言,即便不能说是挑战性的,也极具实验价值。


因为它用事实告诉了世人:教育的确存在另一种可能,学习本就该激动人心。


钥匙玩校的存在,尽管改变的只是中国2.91亿莘莘学子中的沧海一粟,但却训练出了一群可以直面困境、活出绚烂生命的少年,当他们再回到各自的城市,或者散布到世界各地,便可以将钥匙玩校的人文情怀与精神追求,如毛细血管般渗透到他们身边的环境。

而这些微弱的“毛细血管”,说不定在将来的某一天,将会长成一座城市教育丛林里最粗壮的主干。



“传统的教育模式只给孩子看见一种成功可能性,这意味着大多数孩子只能接受平庸和失败。”池晓说,“况且随着AI时代的到来,追求确定性的教育已经过时了,教育的重心应该更偏向于关于不确定性的教育。只有倡导跨学科学习,进行打破边界的通识教育,才能更能适应多变的未来。”


他认为创造本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能力,绝不是少数人的天分,也不应该被机械的教育方式消磨殆尽。于是钥匙玩校着力培养孩子不会被AI替代的通用素养、源自内心的生命热忱,以及对世界充沛的探索欲。

他经常鼓励少年们说:“年轻人要有梦想就要知道两件事,第一是自己想要达成的事;第二是自己的天赋智能。”,而这样的启发路径,在很多教育实践里面往往是被埋没的。



2020年,“青少年空心病”提出者、北京大学徐凯文教授曾发布一组震动教育界的调查数据,他对北大的大一和研一学生做了入学心理测验,结果30%的受访者认为自己厌恶学习或者学习没有意义,甚至40%认为连活着都没有意义。


而这些进入北大学府的天之骄子背后,是每年都有1000万学生上不了大学和大专的集体落寞。他的研究报告还显示,中科院心理所进行国民健康心理调查,中学生抑郁症的检出率高达24.7%;国家卫健委做的流行病学调查,17.5%的儿童青少年有心理和精神障碍。

如果将考分视作衡量青少年成功与否至高标准的话,那么显而易见,大多数孩子的结局都是失败和焦虑。但,这种论断真的合理吗?



叔本华认为,人生总是充满苦难,思考却是人类快乐的源泉,他提倡人生的关键是对待苦难和生命的态度。而池晓打造的钥匙玩校,正是一个引导少年们积极对抗困苦与挫折、提升逆商的地方。


来到玩校的营员,由于一度无法适应工业化教育体系或者其他原因,很多都有抑郁、厌学、自我否定,甚至厌恶人生的倾向,前路一片迷惘。


他们普遍带着困惑与伤痛,在至暗时刻走进玩校,接触之前极少接触的事物和思维方式。他们学习生存技能;学习与他人相处的方法,学习做事和完成目标;开始认真思考以前从未认真想过的一系列问题:我为什么要学习?我喜欢和擅长什么东西?我应该为将来学些什么?开始带有激情地寻找使命感和人生方向。因为钥匙玩校始终秉承“教育很重要的一个层面,就是为了可能性而存在”之信念,在真实且多样化的教学场景中,让每个少年都在项目中发展自己个性化的学习路径,从消费者到创造者,欣然成长。


对于这个独特的地方,时年15岁的营员李泽远的评述是:“在钥匙玩校,也许你可以找回那个心中的自己,或者领悟到学校缺失的种种东西。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教育家的梦想,也想开个帮助学生们找回自己的"玩校'。”

营员余知乐的妈妈则感触地留言说:“冬令营结束了,但对小鱼儿来说这好像只是个开始,每天不停的在我的耳边说着夏令营,问我什么时候开始,让我帮她倒计时……看来这次活动的确是抓住了她的心。”



为了给少年们提供时间周期更长、覆盖面更广的提升空间,钥匙玩校还在2016年9月衍生出了微生态的“好奇学习社区”,以“阅读、通识、自洽、行动”为四大教育形态,定制孩子健康成长的个性化学习活动。在这个倡导好奇与真诚、鼓励学生与伟大事物对话的小规模学习社区里面,孩子们获得更充沛的沉浸式成长,以及终生难忘的治愈时光。

“它会教给你各种东西,但它也尊重你。”营员L这样描绘好奇社区说,“它会着力于让你找到你想做的事情,无论你想成为一个教师、宇航员清洁工,它都给你这种胆量去想。它不是教导你一种人比一种人更高尚,你可以跳出这些世俗的范围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营员慧雯则感触地总结:“我想我已经找到我的世外桃源了!”


少年们在玩校和好奇社区的改变,令我不由得想起电影《死亡诗社》里的字句:“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有意义;我希望活得深刻,吸取生命中所有精华,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以免当我生命终结,发现自己从没有活过。”


2015-2024,钥匙玩校及好奇学习社区如今已经来到创办的第十个年头。对它们的运营或者说呵护,早已成为池晓的一种最重要的生活方式。他早已习惯于由此带来的“必须持续自我更新”之要求,以及多元化的组织形态与工作模式。


对于这个小而美的另类天地,他的两个朴素心愿是“活着就好”和“绝不做中央厨房式的简单复制扩张,而是基于更多自我价值开发与更多思维方式涌现的自行生长”。在我的坚持追问之下,他才平静讲出了更大的“野心”,即期待教育学本身成为大学乃至高中的必修课,因为“如何做人、如何为人父母”是每个生命都必须面对的重要学习。


这个“非应试教育路径的探索者”希望,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同他对教育的看法,而不仅仅是当孩子出现问题之后,才将钥匙玩校与好奇学习社区当成解救良方。这种整体社会价值观的迭代,则比中国再出现哪怕千万个钥匙玩校分校更令他振奋。


诗人阿多尼斯说:“生命应该是人俯瞰万象的顶峰,而不是人赖以藏身的隧洞”。在钥匙玩校,每一个成长中的生命正在最大程度地被尊重、发掘和启迪,他们从过去狭促而卑微的“穴居”勇敢地探出脚步,走向广袤的平原;走向盎然的麦田;走向星辰大海;也走向一个充满未知却注定波澜壮阔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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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期/2024年/7月刊


文稿 | 朱埼铖

排版 | 张庆

审核 | 金鑫 朱埼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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